钱江晚报专访农夫山泉董事长钟睒睒

    本报特派记者 杨晓政 发自北京 林焱挺/制图

    农夫山泉的标准真的不如自来水吗？饮用水的标准五花八门，消费者究竟该如何辨别选择？地标、国标，哪个标准更靠谱？

    昨天，本报记者北京专访农夫山泉董事长钟睒睒，好好聊一聊“水”。

    关于标准：

    自来水标准是最低的管制线

    本报记者：农夫山泉的标准是否不如自来水？

    钟睒睒：所谓自来水标准，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生活应用水卫生标准》GB5749-2006（GB是“国标”的首字母缩写）。《国家食品安全法》第27条规定，饮用水应当符合国家规定的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这句话是一个重大的法条，规定了你生产面包也好、饮料也好，生产饮用水也好，它的最低标准就受GB5749—2006的管制，也就是5749—2006是最低的管制线，没有一条鱼可以从这个管制线溜过去，如果溜过去了，那是违法经营。

    所以如果不符合自来水标准，任何一种水将是非法生产。

    为什么农夫山泉的标签上不用写这个标准？打个比方，这就像中国公民，不用在额头上贴一张标签说：“我遵守《宪法》。”

    自来水标准其实很低，只要是三类水，就完全可以生产。

    而农夫山泉只用一类和二类水生产。

    关于浙江地标：

    是目前饮用天然水行政级别最高的质量标准

    本报记者：农夫山泉为什么选择在标签上标示执行浙江省的地方标准DB（地标）？这个地方标准是否很低？

    钟睒睒：就像一个人戴帽子，大帽子里头有小帽子，外人看不见里头的小帽子，就以为他没有戴。

    饮用水执行标准就是这样，包括上述《国家食品安全法》规定的国标在内，我们其实一直必须执行多重标准，包括国标、地标、我们自己的企业标准等等，但是，标签上没有办法完全体现，因为关于水的标准实在太多了。

    我们的标签上写了A标准，这个A标准中，对砷、镉的要求没有B标准那么高，于是，有人可以拿出B标准来指责A标准；可是我若反过来用B标准，B标准可能也有指标要求比C标准低，那么，也可以拿出C标准来指责B标准……标准太多了，一家水企，不可能面面俱到。

    比如，我们曾被指责使用浙江地标，不如广东地标严格。

    事实上，按照这个指责者的逻辑，我们也可以说浙江地标严于广东地标。

    浙江饮用天然水标准DB33/383-2005中，规定甲苯含量0.1mg/l，国家标准GB5749-2006规定0.7mg/l，广东饮用天然净水标准DB44/116-2000则根本未作规定，另外还有硝酸盐指标等等，都是浙江地标更为严格。

    如果要监督一种饮用水，我认为应该监督它本身的质量，而不是它执行的其中一项标准。

    本报记者：浙江省的这个地方标准是否很低？请详细解释“总砷、镉”等有害物质标准偏低的问题。

    钟睒睒：关于“总砷、镉”等有害物质超标的责难。面对质疑，农夫山泉拿出一份委托杭州市质量技术监督检测院检测的最新产品检测报告。

    这份编号为1113010146004的饮用天然水《检验报告》总共检测了54项指标，其中，总砷含量实测结果

    那么，为什么我们选择在标签上标示浙江省的地方标准DB33/383？

    浙江省的地方标准DB33/383-2005，是目前饮用天然水行业行政级别最高的质量标准，因此农夫山泉选择在标签上标示该标准国家食品质量标准GB尚在制定当中，并未出台。

    事实上，除浙江地标外，我们还同时执行卫生安全标准GB19298（国标）、GB5749-2006国家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

    关于跨地区使用地方质量标准：

    从未有法规禁止，这样做合理合法

    本报记者：农夫山泉各地的生产工厂都以浙江省的地方标准DB33/383生产，是否合法？

    钟睒睒：首先，浙江省的DB33/383是一个产品质量标准，从未有法规禁止跨地区使用地方质量标准。

    其次，根据2009年6月10日卫生部颁布的《食品安全企业标准备案办法》第五条：委托加工或者授权制造的食品，委托方或者授权方已经备案的企业标准，受托方或者被授权方无需重复备案。

    上述《办法》明确了即使是适用范围更小的企业标准，只需经过省级卫生行政部门备案即可用于全国的委托加工。而地方标准需要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备案，更加公开透明。

    再次，农夫山泉同时执行国家强制的卫生（安全）标准GB19298及质量标准DB33/383-2005。即使农夫山泉仅标示执行国家强制的卫生（安全）标准GB19298就可以在全国进行委托加工。那么，农夫山泉在此基础上执行更严格的浙江省的地方标准DB33/383-2005没有理由不能用该标准进行全国委托加工。

    第三，农夫山泉为全国驰名品牌，有没有一个驰名品牌的同一种产品执行不同标准的案例？如果这样，这与国家的品牌战略是唱反调的。因此，农夫山泉标示DB33/383进行全国委托加工生产，合理、合法。

    关于北京工厂停产：

    在京使用浙标，质监部门暂时禁止其生产

    本报记者：那么，据京华时报（微博），北京市质监局介入调查，称农夫山泉桶装水因标准问题在京暂时停产，这是为什么？

    钟睒睒：京华时报原文是这么说的：因“标准”问题，农夫山泉桶装水已在北京停产。

    位于怀柔区的农夫山泉桶装水水厂只是受委托生产。按照规定，水厂在质监部门有标准备案，但是所备案的标准是浙江标准，而不是北京市饮用水公司所执行的国标。质监部门解释称，对于委托生产的公司，一般使用的都是委托公司的标准。但在农夫山泉“标准”问题被曝光后，质监部门介入调查，暂时禁止委托公司生产农夫山泉桶装水。目前，质监部门正就农夫山泉的标准问题进行研究，以出台处理办法。

（京华时报）从国家标准委了解到，一般而言，企业标准、地方标准须高于国标。它们三者按照由低到高的顺序排列的话，应该为国标、地标、企标。其中，国标“就低不就高”的原因在于，要考虑全国各地不同的情况，它几乎是取适用于各地情况的一个平均值而得出的标准。所以，无论是地标，还是企标，都会高于国标。

    另外，北京目前并未出台饮用水标准，因此北京生产饮用水的企业遵照的是国家标准。由于农夫山泉在京使用浙标，质监部门暂时禁止其生产。

    本报记者：农夫山泉曾经使用企标，为何最近几年改为执行浙江省的地方标准？

    钟睒睒：2009年6月10日卫生部颁布了《食品安全企业标准备案办法》。《办法》第五条：委托加工或者授权制造的食品，委托方或者授权方已经备案的企业标准，受托方或者被授权方无需重复备案。该《办法》的出台显示了国家正引导委托加工企业实行统一的标准。

（浙江）DB33/383是目前行政级别最高的饮用天然水产品质量标准，指标公开透明，便于消费者了解和监督。

    为了统一产品的技术标准，也为了方便消费者了解我们的标准，农夫山泉逐步过渡为实行统一的标准DB33/383。

    农夫山泉为什么选择在标签上标示执行浙江省的地方标准DB（地标）？钟睒睒说，就像一个人戴帽子，大帽子里头有小帽子，外人看不见里头的小帽子，就以为他没有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