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女将致力中法足球青训 曾被传佩兰经纪人

　　腾讯体育瓦纳讯（特派记者张楠摄影/张正）“祝王阿姨生日快乐！”就在欧洲杯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在法国西布列塔尼有一个叫做瓦纳的地方也正在进行一个国际的小俱乐部杯赛，来自中国的两支地方队的孩子正在这里准备试训。在瓦纳的一家越南人开的亚洲餐馆里，孩子们每人拿一支花送到这里美丽的中年女人手中。看到孩子们这份用心，中年女人笑魇如花。她就是王晓明，34年前离开四川乒乓球队来到法国；过去16年她放弃老本行乒乓球开始致力中法足球青训的交流，但就是因为这个渊源，34年后她躺枪被称为“佩兰、布鲁诺的神秘女经纪人”。如今想起来，王晓明觉得已经风轻云淡：“说多了，其实现在也觉得不想再解释了。随便别人怎么说吧！”

　　开眼界找差距成为孩子们赴法的目的

　　都说布列塔尼是个让人糟心的地方，因为在这里你一天就可以感受四季，前一秒还是艳阳高照，后一秒就是瓢泼大雨。而这样的反复一天都会出现四五次。在这个法国略显反常的季节里，我们来到了西布列塔尼的瓦纳。到达的时候，这里正在下着瓢泼大雨，20几个来自中国的11、2岁的孩子正在这场大雨里面踢球。几个来自瓦纳的法国教练分别带领这两支队伍。训练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当孩子们回到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突然晴空万里。但孩子们并没有抱怨这样的天气，他们开心的在俱乐部球场里合影、几乎把俱乐部纪念品店买空，眼神里放射出来的都是兴奋。而给他们创造这个机会的就是他们的“王阿姨”。

　　这23个孩子来自成都和通辽，他们组成了两支队在这里进行U11年龄段的国际邀请赛，前来参赛的球队都是各个国家同年龄俱乐部的梯队。这种交流方式还是王晓明第一次尝试，过去更多的是选择从国内，尤其是成都选择不错的苗子在法国的俱乐部跟队训练，跟当地人同吃同住。这次是带领这些孩子在法国集训8天，之后参加这个国际邀请赛。这8天里，孩子们每天除了跟随瓦纳俱乐部的教练进行训练，还会参观附近的知名法甲俱乐部，看看自己的同龄人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训练。他们在中法协会的帮助下，被安排在瓦纳当地人的家里，这些接纳孩子的家庭也是都是中法协会的成员。短短十天，或许不能在质上有什么变化，但却是给孩子们开眼界的好机会。

　　成都足协因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中法足球交流，所以这次派来的也是一支足球传统校的队伍；而通辽，是从100多名孩子里面选拔的12个人来这里比赛。通辽体育局副局长刘晓光说，他们的球队因为去年在国内的同年龄段比赛中获得了不错的成绩，而且近几年他们成为了全国校园足球项目发展不错的几个城市之一，他们很想让自己的孩子们能够真正走出来看看世界是什么样子，于是也加盟了这个青训营。

　　遗憾的是，20日结束的邀请赛上，通辽队最终获得了第38名，而成都紧随其后，39名。成绩不尽理想，但孩子们却开阔了眼界。“你们看，洛里昂是法甲的劲旅，他们的梯队的孩子每天都必须要有固定的时间完成学业，所以你们不能觉得自己想走职业的道路，就不好好学习。”成都队的教练，也是这次交流全程的翻译王星科这样告诉孩子们。

　　通辽体育局的刘晓光来了瓦纳就一直被时差的问题困扰，睡不着觉他正好可以多些时间研究和总结这次交流。全程训练交流他都守在队伍身边，甚至都没有去看看瓦纳这个城究竟长什么样，每有一个细节触动到他，他就赶紧叫来队伍的两个教练提醒他们多留心。“其实带这些孩子来法国比赛，如果能有好的成绩当然开心，但是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开阔眼界，了解我们的差距，回国后对他们的成长都是有着重要意义的。”王晓明说这就是她的初衷。

　　传闻神秘女经纪人实则跟佩兰只有一面之缘

　　回想当时被传成为佩兰和布鲁诺的神秘女经纪人的时候，王晓明说自己都还是一头雾水。因为来自四川，这些年也一直在做成都足球和法国的一些青训交流，所以当时接到成都记者的电话询问她佩兰和布鲁诺的事情。根本没搞清楚情况的王晓明还给记者耐心的讲了自己跟佩兰的唯一一次见面，直到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成都记者告诉她现在她已经以“蔡振华师妹”的身份成为“佩兰、布鲁诺的神秘女经纪人”的时候，王晓明简直被这些新闻惊呆了。“为什么会这么传？这些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真希望外面好好查查，看看是不是我操作的！”大半辈子都在法国度过，王晓明除了做一些足球青训交流的活动，几乎很少和国内打交道，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会遭遇这种躺枪的事情。

　　王晓明跟佩兰的确只有过一面之缘，之前也是成都足协跟梅斯的青训交流，她恰好在梅斯俱乐部，俱乐部的青训总监就请来了当时在梅斯附近执教的佩兰。因为近十几年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做中法足球青训的交流，王晓明也借机跟佩兰交流了关于法国青训的情况。直到后来佩兰执教中国，王晓明也就只见过他这一次。而女足主帅布鲁诺王晓明说自己更是见都没见过。“就因为我人在法国，做了一些足球的事情，就把我跟他们扯在一起，连蔡局（蔡振华）都一起扯在一起，真是太有想象力了！”翻开王晓明的履历，在来法国之前，她最高只是到了四川队，来北京进国家队一直是她的梦想，但最终还是没能实现，说她是蔡振华的师妹的确有些牵强。

　　王晓明唯一跟国字号教练有些渊源的就是之前备受争议的法国籍女足主帅伊丽莎白，当时那届足协领导因为需要一些跟法国这边的沟通协调，于是都是通过王晓明来跟伊丽莎白对接。起初王晓明还是劝说伊丽莎白来中国试试，毕竟她之前在法国也是非常成功的教练，而她当时在法国还是有职务的。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伊丽莎白来到了中国女足，但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让她经历了女足最混乱的阶段——主教练无权决定集训名单、训练被架空……

　　原本个性很强绝不允许妥协的伊丽莎白最终以父亲生病的名义，请辞这份工作。原本记者这次来法国想去见见她，毕竟八年过去了，而且当时那些足协领导都已经随着中国足球打黑风暴锒铛入狱，当时队里有一些姑娘现在依然想念她，也想让记者亲眼见到她带个好。但王晓明说，伊丽莎白自从回到法国之后，就切断了所有跟中国的联系，之前也有记者想采访她，但她全部都拒绝。“她说以后也不想再听到关于中国的一切，这可能就是她的个性。”的确，在此之前记者不仅联系了王晓明，也寻求了法国足协和法国知名记者的帮忙，希望能够联络到伊丽莎白，但最终的反馈都是她本人不想接受采访。如今，伊丽莎白依旧在法国足协挂职，身为国际足联的讲师她还在担任教练员的培训工作，只是八年过去了，中国女足在她心中还是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16年坚持中法足球青训交流

　　就在文章开头的那个简短的聚餐上，孩子们给王晓明每个人送上一朵花，这些孩子只有11、2岁，他们叫她“王阿姨”。而远处带领孩子们来法国的教练王星科、谭博也要了两支送到王晓明面前：“王阿姨，我们也跟着孩子一起祝您生日快乐。”

　　曾经，王星科和谭博也跟这些孩子一样被送到法国做足球交流，他们十几岁被送到法国的俱乐部里训练，谭博在这里踢了一年半，王星科在法国俱乐部的集训结束后就留在了法国继续读书上大学。他们虽然都没有成为职业足球赛场上的球星，但退役后一同在从事青少年的集训工作，王星科还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法语翻译。而像他们这样曾经参与过中法足球交流最终成材的大有人在。

　　一个前半辈子都在打乒乓球，在这个领域享受着至高尊敬的人，为什么在退役后致力足球的交流？那还要从来法国开始讲起。

　　1982年，18岁的王晓明只身踏上了前往法国巴黎的飞机。之前，她一路从宜宾打球打到成都的省队，尽管进国家队也是曾经的一个目标，但因为当时省队人事斗争复杂，恰好王晓明有个舅舅在法国做学者，提到这个可以出国的机会，省队教练也鼓励她。于是，王晓明就这样来到了浪漫的法国。起初她已经放下球拍，专功语言和学业，但舅舅觉得她之前十几年的乒乓球不能白练，或许也能成为她在法国立足的一技之长。于是，时隔五年她重新拿起球拍开始打球，甚至一路打进了国家队，胸前的五星红旗被红白蓝三色旗代替，虽然实现了自己站在最高竞技场打球的愿望，但在1987年世锦赛上，中国和法国相遇，王晓明却提出不参赛的要求，因为站在球台对面的才是她的祖国。

　　90年成为巴黎市政府体育助理，98年成为法国乒协常务理事，作为乒乓大使就连当时的法国总统希拉克都知道这个来自中国的乒乓球名将。原本，沿着这条路她可以在法国体育界站稳脚跟，甚至从政。但退役后她却选择自己开公司，做中法的体育交流。

　　打了二十多年的乒乓球，退役做交流肯定也会做跟这个项目有关的工作。但王晓明再次不走寻常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回成都跟当时同原来体工大队足球队的朋友聊天，提起中国的乒乓球一直那么好是因为从小基础就打得好，足球就是因为青训基础太差，才会一直跟不上。那个时候正好是法国足球最兴盛的时候，连夺世界杯欧洲杯，王晓明想如果能够把法国的青训理念植入到中国，或许会有帮助。于是，她和当时成都足协的朋友一拍即合，她负责在法国这边寻找优秀的青训俱乐部，成都足协负责在成都寻找优秀的苗子送到法国进行交流。“16年前，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么先进的理念，我们也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现在回忆起来，王晓明这样说道。

　　谭博、王星科都是那个时候的幸运儿。而就在记者前往瓦纳采访那天，在瓦纳奥林匹克俱乐部操场上有两个男孩儿顶着大雨在跑步。王晓明的老公热心的叫住了其中一个个子高些的，用法语跟他说我们是记者，想采访下他。谁知道孩子边跑边转头用法语说：“我今天的量还没有完成，等完成吧！”王晓明的老公笑了笑：“这俩孩子还真认真。”

　　这两个孩子叫做汪浩和池典，都是来自成都足协，是2001年龄段的孩子。四个月前他们从40多个人里面脱颖而出，成为了这次中法交流的幸运儿。来法国之前他们连英语基础都没有，但就在记者采访的前一天，他们刚刚完成了当地法语的等级考试，这两个孩子已经能够用法语完整的介绍自己一天做的所有事情。王晓明那天也在考试现场，看着这两个孩子的表现，她在台下很是欣慰。

　　从来到法国之后，王晓明就鼓励汪浩和池典千万不要太孤立，一定要勇敢一些融入当地人的生活，这样语言和理念才会更开阔。也正是在她这样不断的鼓励下，这两个小伙子语言突飞猛进。到了这个年龄，池典和汪浩说他们未来肯定会选择职业球员的道路，但是来到法国他们或许有更多的选择。虽然在这边的集训生活只有6个月，但是这六个月期间他们有机会被球探发现去其他国家的梯队踢球，即便是重新回国，他们在法国的这份经历，尤其是颠覆国内的训练理念也会对他们的未来造成影响。

　　曾经在她和成都足协以及梅斯俱乐部的青训基地共同合作下，培养出了张池明、戈腾、彭欣力、刘彬彬、谢鹏飞，以及95年龄段的张修为等人。成都足球虽然日渐衰落，但却一直在为国字号队伍输送着人才，跟他们中法足球青训合作有着很大的关系。在细数自己这16年足球交流培养出来的国字号球员的时候，王晓明也说他们不仅培养除了优秀的球员，也培养了很多优秀的翻译。比如像这次带队来法国全程当翻译的王星科，就是一个例子，而成都足协外事部也有一些人当年就是参加了这样的足球交流，具备一定语言基础回国后专修法语，成为了一个称职的翻译，这同样也是王晓明最有成就感的一个方面。

　　王晓明说话温柔，但身上有着四川女人特有的精明干练，走到哪儿都有很多当地的朋友陪伴她。老公原来是一个体育记者，现在离开媒体圈也会涉足一些王晓明的业务，他酷爱川菜，指着自己的肚子说就是因为天天吃王晓明做得川菜，搞的肚子越来越大。你看到他们二人出现的时候，总是黏腻在一起，透着法国人身上特有的浪漫气息。就是这样一个原本在法国可以过得幸福洒脱的女人，在过去这16年做着一件为中国足球打基础的工作。不管在国内是用如何一种方式被人认知，其实王晓明现在也不在意了，因为她清楚自己所做的和那些被“诬陷”的。做过的事情，终究会被留下；而没有做的事情，也必然会被时间所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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