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上房滑板飙车 孩子“飘”了，安全谁管？

插图：宋溪

“来！看我的！”

随着清脆的喊声，8岁的团团从小区门内的影壁墙上纵身跳下。望着2米有余的高墙，小伙伴们一阵赞叹……

几个月的疫情下来，不少家长都发现，小区里的孩子们玩儿的花样越来越多，越来越“飘”。有的比胆、有的竞速，平衡车、滑板的使用也逐渐“低龄化”，带来了不少安全隐患，甚至已有孩子吃了苦头。

比胆

没人管的孩子上了房

“我来！我来！”

南二环附近某小区门前，立着2米高的黑色影壁墙。下午5点多钟，七八个孩子正围着影壁墙喊着。只见一名8岁的孩子蹬着影壁墙旁边的小树，三两下翻到影壁墙上方。调整了下姿势，随即从墙上跃下。

看着小伙伴矫健的身手，几个按捺不住性子的孩子也爬上了影壁墙。胆子大的，站着从墙上跳下；胆子小些的，则坐在墙边，在众目睽睽下犹豫着，引来一阵奚落。

“我看着都害怕。”眼见着孩子们“比胆儿”，65岁的陈大妈连连摇头，赶紧带着旁边玩耍的小孙子离远了一点。据她回忆，这样的景象只是这两三个月才常见到。最初只是一两个孩子“爬上去爬下来”，如今却成了小区孩子的“常规项目”，天天都能看见。

在墙边比胆的孩子岁数并不大，多为7岁到10岁的孩子。有居民表示，曾有邻居担心发生意外，在小区微信群里提醒过家长，但没有得到太多的回应。而进行比胆的孩子，在小区玩耍时大多没有家长看护。“有自己摔伤的风险，孩子不管不顾的，还可能砸到下面两三岁的小孩。”

事实上，该小区已经出现过孩子从高处摔下的事故。据居民回忆，2019年下半年，曾有一名小学生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从小区双杠摔下，摔断了肋骨。但碍于邻里关系，绝大多数邻居只能善意提醒孩子们的比胆行为。“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

与之类似的“危险地带”，还有小区的大型滑梯。有业主表示，通过滑梯的扶手等设施，身手较为灵活的孩子可以轻易爬到滑梯顶端。而三米多高、圆锥形、塑料制的“滑梯房顶”，其承重几何并没有明确标称，由于材质较软、有一定弹性，也极易踩空摔下。

“感觉孩子是几个月没出门憋的，胆子越比越大了。登高爬梯的、翻墙拽电线的，还有不知道怎么上了天台的，这两个月是越来越多。”有业主表示，培养孩子勇敢固然是好事，但安全教育不应该缺位。许多不应攀登的设施、设备，小区物业应给予提示，家长更应该看管自己的孩子。“很多家长是从来不下楼，孩子在小区里玩得多悬他们也不知道。”

竞速

小区道路成了赛车场

“请家长们负起责任来，管一管孩子，不要在小区里骑着车横冲直撞！”这几天，王女士所在的业主群里，时不时地就有人发出类似的呼吁。

王女士居住的小区在西三环附近，小区里有十几栋居民楼，设计为人车分流，很少有机动车进入。小区内除了有两个小广场之外，还有不少人行路隔开的绿化带。

下午4点多钟，小区道路俨然成了“赛车场”——有好几队孩子在小区内骑车。其中，四五岁的孩子骑着带辅助轮的自行车在广场内转圈；五六岁的孩子则骑着14寸大小的自行车，在小区主路上追逐；更有十岁左右的孩子，骑着24寸甚至26寸的自行车，在小区各个区域里呼啸来去。

扎堆骑行之外，互相追逐也成了孩子们的游戏，有的孩子在骑行时甚至还看着手机。骑行路线也完全不受道路规划限制，有时候会从绿化草坪上穿行，或者在小区水系边绕行，有时候还会从绿化带之间的人行路上蹿出来，而这些小路除了是广场的进出口之外，很多都在小区主路的拐角处。

“有一天，我们家老人站在椅子边上跟另外几个老人聊天，看见孩子骑车过来了，根本来不及躲，一下子就被剐倒了。旁边的老人都赶紧过来扶，那个孩子根本没停。”王女士说，大家在小区微信群里交流时才知道，好几个老人都有类似的遭遇，有的老人虽然没被撞到，但也吓了一跳。

与孩子们的行为相比，更让人不满意的是孩子家长的态度和应对。即便出了这么多事故，多数孩子的家长却不曾表达歉意，“我们能理解，孩子骑车太快了，家长们不可能跟得上，有些小事故家长们也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自己家孩子出去骑车了吧，看到群里这么多人提意见，是否应该要求孩子降低速度，或者规定孩子不许骑车追逐？”

拼货

电动平衡车不是玩具

不光是自行车孩子骑得欢，电动平衡车、滑板车在小区里也“不落下风”。

“你这个平衡车在哪买的呀？”围着一辆白色的电动平衡车，小区里的几个孩子正讨论着。站在平衡车上，一名6岁的孩子前倾身体，平衡车旋即向前走去，还交替发出蓝、红色的光芒。

在另一旁，一个孩子早已成为了平衡车的“高手”，随着他不断变换左倾右倾的姿势，脚下的平衡车不仅能够前后骑行，甚至还能原地打转，做出许多花样动作。

“你别买了，忘了瑞瑞哥哥怎么摔的了。”看着儿子讨论得起劲儿，武先生有点无奈，连忙在旁边插嘴。在他看来，这宣称“高科技”的平衡车，比自行车来得更加危险。就在2019年6月，小区邻居的孩子因路面有水路滑，从平衡车上摔下，折断了胳膊。

“可我说了没用，这帮孩子天天交流，平衡车、滑板，回家就要。”武先生坦言，孩子们攀比的背后，是“能玩的太少”的现状。尤其是今年开春后，不少家长都给孩子添置了自行车等设备。“人家给买你不买，孩子心里不舒服。”有时拗不过孩子，自己只能就范。

除了平衡车，原本被视为“极限运动”的滑板，最近也成了孩子们的新宠，从学龄前儿童到初中学生，都有孩子在玩滑板。

“每栋楼下都有孩子们在玩，有的还在门厅的台阶上、小区外边的马路牙子上练，感觉挺危险的。”方女士所在小区道路虽然宽度足够两辆车错车，但多数道路的一侧路边都停着私家车，孩子们大多没戴任何防护用具，都是在路中间玩滑板，时不时会出现控制不好的情况，滑板直接冲着车冲过去，甚至滑到了车底。

“我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翻到矮树丛里，因为身子轻被弹出来，那样子又危险又滑稽。”业主刘女士表示，小区中平衡车、滑板等“玩具”在这半年间明显增多，且有“低龄化”趋势。甚至许多四五岁的孩子，都用上了滑板、平衡车。但无论是花园还是道路，小区内的设施并不是针对这些设备所设计，例如砖石铺设的行道路有许多起伏，很容易绊倒玩滑板的孩子。“好多孩子买了连说明书都不看就玩，也不戴护具。”

与此同时，电动平衡车等产品的安全标准如何，却一再被忽视。

国家标准《玩具安全第2部分：机械与物理性能》中，对电动童车的速度限制为“在玩具通常坐立或站立的位置加载质量为（25±0.2）kg的负荷，测定的最大速度不得超过8km/h”。而搜索市面上的电动平衡车，其标称最高速度往往在16km/h至20km/h，远超童车标准，与电动自行车相当。

商家对于此类产品的宣传，也存在误导的问题。例如一款小米出品的“九号平衡车”，其产品参数中标称适用年龄是16至50岁，但其宣传画中，却出现大量儿童骑行平衡车的照片；而另一款平衡车的宣传语就是“让世界成为大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