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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旧照片
来源: 海口网 作者:臧玉华 时间:2018-01-26 08:22:15 星期五

  

  □ 臧玉华

  打开尘封已久的相册,左挑右选,找到一张较为生动的“我”,贴在朋友圈。所谓生动,是为年轻,有多年轻呢?又含混不清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时的我正当芳华。

  “芳华”原意是指花草的香气,引申为女子的花季年华,如植物的茂盛期和开花季,应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

  2017年末,《芳华》火了,一部充满个人回忆的电影,引起广泛的情感共鸣,人们在热议的时候,也纷纷晒出自己十八岁的照片,刹那间春色满园,像桃花、杏花、李花争相盛放在隆冬。

  “臧姐,这照片不太像你,以前短发清纯,现在长发女人味,从气质看是两个人,我还是喜欢你们那时的样子,青涩,温柔,是美图秀秀和玻尿酸达不到的效果。”

  “是我啊,你看,我现在的眉毛跟着潮流改了轨道,还描了美瞳线,脸型的变化是因为拔了四颗肇事智齿的缘故,令人烦恼的头发,从乌黑浓密到枯黄稀疏,白发还有夺取半壁江山的势头。”

  我也喜欢短发,喜欢那时的样子,可是再也回不去了!三十年的光阴都砌成青春原乡的马头墙。这恼人的岁月!

  短发、小碎花、一串红、冲着镜头的笑,这几个时光碎片一样的东西,在那个晚上死死缠住我,不自觉的,就陷入一阵遐想中。

  我猜时间是某一年的国庆,有照片上的花坛佐证,那些年逢节日才会调运盆栽来布置花坛,而地点一定是天井湖公园,当时城市中唯一可以消遣游玩的地方,因为节日,公园披上盛装,那番的热闹是人挤人,是白天看花,晚上看灯,看景时也看人。啊,不好,不小心和对面的人眼神相撞了,他饶有深意地笑,自己呢,一蹙眉的时候脸就红了,脸一红眼神就飘忽不定的,慌乱中和同伴耳语:天气多好啊,秋高气爽的。

  一起出游的同伴,极有可能是我的两位同学,除此之外,还能有谁?交友不多,且为同性,其实人生的每个阶段,真正性情契合相伴左右的也就几人。平日里耳鬓厮磨的,多半是交换叫做秘密的东西,以分享为快乐,并一再叮嘱严防死守。可巧,那晚她们也晒出当年的照片,她是我的镜子,我是她的见证,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十八九,爱情还没到来,不用赴约,也无需等人,未经世事,不解风情,清透而明媚。

  可是后来因什么渐渐疏离呢?是时间、环境,更是与他人相遇,然后各自演绎着一幕幕负与不负的爱情故事,几番周折之后,再结婚、生子,再各奔东西。

  那时,我应是技校刚刚毕业,踏上工作岗位没多久,人生的基调和方向几乎成为定局,青春没有太多梦想,且苍白着,且单调着,精神和身体都处轻微贫血状态。百无聊奈中,为了填补时间的荒芜,我报考了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自学考,想想,现在能喜欢上文字,冥冥之中是早有安排的,何况我的骨子里善感,对事物多一些触觉和敏锐,忧伤又是猝不及防,比如淋漓不尽的霏雨,一棵植物的非正常死亡,人群中的被冷落,等等。

  说轰轰烈烈,说飞扬激越,和我是无关的,我的青春平淡平稳。假如,在芳华时,路过一个人,经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可能又是另一番风景。

  人生的格局,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遇见的人,当经历相思与苦痛,冷落与喧嚣,当繁华和萧瑟落于一肩,中年就磨砺而成,人生便是饱满了。

(编辑:王思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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