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扬在爷爷陈日光的墓前祭拜。记者 李梦瑶 摄
投身革命
两次选择跟党走
就在陈日光带领族人“拜盘皇”的同一时间,大革命的熊熊烈火燃到了吊罗山的另一边。
1927年底,陵水县苏维埃政府正式成立。参与这一县级苏维埃政权建立的共产党员黄振士意识到,要使革命获得成功,必须发动各民族人民参加革命,苗族首领陈日光由此进入他的视线。
“黄振士派人找到我爷爷后,送给了他一本《共产党宣言》,爷爷昼夜攻读,越读思想越明朗,仿佛在沉沉黑夜中看到一线曙光。”在陈日光的孙子陈启扬看来,这是爷爷第一次接触到共产主义思想,也让他历经了最重要的一次信仰转变。
1928年夏,太平峒苏维埃政府在吊罗山区成立,陈日光担任委员,开始参与组织、领导苗族人民投身革命。
眼看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苗王”转投了共产党,国民党当局勃然大怒。
1929年至1930年,他们向太平峒的南连巴、牙防、南喜村等苗寨接连发起三次进攻,陈日光组织乡民拿起粉枪将其一次次击退,一时间声名大震。
正当苗族群众革命热情高涨之时,太平峒苏维埃主席王大忠突然叛变,吊罗山区顿时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中。
“国民党早就将我的爷爷视为眼中钉,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四处叫嚣要取他的头颅。”陈启扬坦言,与此同时,王大忠的叛变也让爷爷陷入了迷茫:究竟要不要继续跟着共产党干革命?
内因加外因,让陈日光毅然率领族人登上古木参天的吊罗山巅,建营造寨,远离纷争。可时逢乱世,吊罗山又位居海南岛东西要冲,国民党当局、日伪政权势力不断向这里渗透,这些人你方唱罢我登场,走马灯似地纠缠陈日光,让他根本不能置身事外。
无奈之下,陈日光决定在路口修一座假坟掩人耳目,佯装病故,自己则躲进了深山。
转眼来到1944年,为了配合主力部队挺进五指山建立中心根据地,琼崖抗日独立总队第三支队派军需主任周海东来到吊罗山,希望能争取苗族同胞的支持。
“吊罗山是五指山的屏障,发展苗族革命武装,就可以敲开琼崖国民党当局老巢的南大门。”陈斯太介绍,起初父亲并不信任对方,一直不肯露面。后来是周海东向他的大哥陈斯德、二哥陈斯安反复宣传共产党的民族政策和抗日革命道理,哥俩又不断给父亲传信,这才让父亲重新建立起对共产党的信任。
舍身成仁
英勇就义视死如归
1944年秋,海南岛第一支苗族抗日武装——吊罗山苗族人民抗日后备大队宣告成立,30岁的陈斯安任队长。
在《中国共产党琼中历史》一书中,详细记录了后备大队的工作:站岗放哨,在主要路口设置木桩、竹签等障碍物扰乱敌军,并为第三支队送情报、当向导,护送伤员和粮食。
“那时候,第三支队先后有百余名伤病员留在吊罗山,山上的苗民几乎家家户户都参与了照料、送饭等工作。”陈斯太回忆,这一时期父亲依旧没有露面,而是躲在暗处指挥,不料后来有奸细告密,诈死的秘密还是被国民党知晓。
1946年5月15日,国民党四十六军300余人偷袭吊罗山,陈日光与20余名苗民遭捕,被关押至陵水县陵城原日军所建的油库中。
油库四周密闭,犹如蒸笼。陈日光等人受尽了饥饿、干渴、重刑拷打的折磨,始终拒绝向国民党当局“自首”,并反问:“我跟共产党打日本鬼子、叛国贼有什么错?我的同胞有什么罪?”
国民党当局又气又恼,更让他们忧心的是,抗日后备大队队长陈斯安还没有抓到。于是定下毒计,要陈日光用次子陈斯安与狱中苗民以命换命。明知儿子一来必死无疑,为了救出无辜同胞,陈日光仍狠心致书:“愿我父子同死,救出众乡亲。”
接到父命,陈斯安毅然奔赴陵城。狱中,父子两人忍受酷刑折磨,始终拒绝劝降。最终于1946年的最后一天,在保城河畔英勇就义。
“国民党不让我们收尸,父亲和哥哥的遗体被河水冲走了,一直没有找到。”陈斯太说,后来族人们按照民族风俗,给父亲和哥哥修筑了一处衣冠冢。坟冢所在,正是当年陈日光诈死修建的假坟翻新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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