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常正祥

　　上午时光，天气很好。刚从外面办事回来，发现一个漂亮的女孩正站在我的办公桌前。是来办事的吧。我想着。

　　你不是要找主任吗？他就是。还没等我开口，对面的美女同事说。我这才细细端详女孩的面容，瓜子脸，个子不高，披肩头发，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

　　主任，我们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是出来开展社会实践活动的。您这里要百洁布吗？只收十块一包，很便宜的。女孩走到我桌边，对着我说，声音脆脆的，不大，但我还是听出了一丝隐隐的羞怯。

　　我瞅了女孩一眼，略略迟疑了片刻。在机关，作为清洁用品的百洁布固然有需求，但做推销的一年要过好几趟，我只得慎重。

　　主任，这百洁布真的蛮实用的，可以擦电脑、擦桌子，也可以擦鞋。大概看出了我的迟疑，女孩忙起身抽出一张百洁布，帮我擦起了电脑键盘。她擦得很细，那些有些日子被灰尘盖住的键盘缝隙，在她的手下一尘不染。接着，又在我有些诧异的目光中蹲下身子，细心地帮我擦起皮鞋。我说不可，但她就像是对待一件需要精雕细刻的作品，擦得极为认真，让我不好推脱。

　　在女孩擦鞋的间隙，我打量了一下办公室。桌子显然擦过，那些盆景也显然打理过，绿叶正焕发着勃勃生机。桌子上的水也才续过。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美好、柔和，办公室里似乎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这都是这位美女的功劳。对面的美女同事说。

　　我不能不动心。我有儿子在大学呢，说不定哪一天他也需要别人的帮助。

　　你把产品给我看看吧。待女孩停了手，我说。

　　谢谢。女孩费了点周折揽到了生意，微微地笑了，圆圆的脸上出现两个小小的酒窝。她将产品递给我，又拿了一包交给对面的美女同事。

　　你的专业是推销？趁她拿产品的当儿，我问女孩。

　　女孩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连连向我表示歉意，她说我不是学推销的，做得不好请您谅解。女孩显然误会了，以为我不太满意她，我笑着说你别介意，我只是随口问问。女孩听了回我一笑，笑容在她青春的脸上晕开，像清水泛起微微的涟漪。

　　她告诉我，她是一名大一的学生，家在大山深处，父母有些残疾，爷爷奶奶老了，已经干不了活，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节假日做推销挣的。我说像你这种情况为什么不申请救助呢？她说我没想过这事，自己能挣的。我说这样会不会很累？累倒不至于，就是有许多人不像主任您这样心慈，有时到单位推销烦了别人，还要被说、被赶。说完她又笑，不过没事，已经习惯了。她的脸色十分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当然不能当是听别人的故事。我交代女孩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又告诉她尽快送一件货并开一张发票给我，我会让财务那边尽快从账上打钱给她。她连连答应，一脸笑容。她是那么满足，那么灿烂，浑身浸漫出一种花朵般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