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诗善画能文精绣
许小韫香魂葬异乡
正午的阳光,一点点地洇入那片浓绿的丛林里。若非刻意寻访,没人会发现林中藏着两座紧紧相偎的清代古墓。细细打量,两座墓一样高的石碑,一样的立碑时间。墓主是一对婆媳,婆婆吴氏先逝,儿媳许氏随后绝食而死。两人生前死后已相依相伴了100多年。
墓地在海口市甲子镇仕梅头村旁。林边是宽阔的村道,只是来来往往的人并不知道,这里葬着一位才高命蹇的女诗人———许小韫(1825-1869),清代探花郎张岳崧的长孙媳妇。清光绪《定安县志》里,称她“工诗善画,能文精绣”。
从甲子镇出发,穿过几座高高低低的山岭,驱车片刻,便是定安龙湖镇。沿着山路,很快看到嵌在群山间的高林村———张岳崧的故里。村子北枕黑岭,南面是一片开阔的田洋,村中屋舍齐整,鸡鸣犬吠,一派田园景象。
20岁那年,出身书香世家的番禺女子许小韫嫁到了这里,夫君是张岳崧的长孙张熊光。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新婚的许小韫很幸福。她和熊光同岁,两人情投意合,常以诗文相赠。
可惜好景不长。7年后,熊光病卒,小韫伤心欲绝。“不道文章与命乖,香泥玉树恨同埋。伤心试睹君遗札,寂寞琴书空小斋。”这是她留下的11首“如唳鹤啼鹃,闻者堕泪”的哭夫诗中第一首。许小韫哭悼亡夫,也埋葬了自己。一身诗香的才女,在悲泣中看到孤苦的未来。《定安县志》记载,“(小韫)所以不殉者,以孀姑(指婆婆吴氏)在堂耳。”
寡居的小韫,从此一心侍奉婆婆。剩下的时光,便在柏香山馆里,与年岁相仿的三叔张钟璘之妻、江西按察赵德潾之女赵淑芳吟诗唱和,作画刺绣。
柏香山馆是一座海南少见的四合院。这里是张岳崧晚年的居所,后来成了许小韫的香闺。
穿过四合院西侧的小拱门,是又一方庭院。张岳崧后人张运恩说,院中那排残败的瓦房,就是琼剧里常唱的“高林学馆”。高林张氏向来重视教育,满腹诗书的小韫曾在此为族中子弟授课。也许,孩子们的琅琅书声,冲淡了她的寂寞和哀伤,得到些许满足和充盈。而乡村的静谧风光,也多少给她些慰藉,由此留下那些精美的诗句。
一日日,一年年。柏香山馆后探花庭里那株张岳崧手植的百合,花开又花落。
清同治八年(1869),与许小韫相依为命的婆婆吴氏撒手而去。47岁的小韫哀恸长叹:“吾可以死矣!”然后绝食数日而殉。一缕香魂,终葬异乡。
海南的闺阁诗人中,小韫存诗最多,她的134首诗被辑成《柏香山馆诗卷》。诗卷有三叔钟璘的题跋:
谁将五色笔,收拾在妆台。
云锦天孙织,琼花帝女裁。
愁因怀旧结,心为悼亡灰。
读罢一掩卷,问天何妒才!
中国古代女作家
中国女性文学,自《诗经》中的许穆夫人开始,中经徐淑、蔡琰(文姬)、左芬、鲍令晖、李冶、薛涛、鱼玄机,直到宋朝的词人李清照、朱素真,女性作家可谓代不乏人,但明朝之前,女性作家数量并不多。女性作家的大量出现是在明朝中后期,随着女学的发展,也随着一批文人有意识的倡导,清代之后女性文学更呈繁荣。
中国向称诗礼之邦,妇女以吟咏著称于世者,各代均有,但由于古代妇女接受教育的机会少,加之印刷上的困难和其他社会因素,流传下来的女性作家和著作很少。这种情况,明代之后发生了变化。据胡文楷《历代妇女著作考》著录,中国前现代女作家凡4000余人,而明清两代就有3750余人,占中国古代女性作家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特别是清代女作家更多,约3500余家,“超轶前代,数逾三千”。其中江浙两省,又占80%。
明清之前的女性书写从文体形式上来看,比较单调,文学品种只限诗词文赋,没有其他文学形式。明清女性文学家由于接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加之女性自强意识的觉醒,除诗词外,她们还创作了各类体裁的文学作品,出现了散曲作家、戏剧作家、弹词作家和小说家。
(摘郭延礼《明清女性文学的繁荣及其主要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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