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在古代是个相对落后的地方,与关外、西南地区等同为流放之地。苏东坡一生数次被贬,最远的一次便是贬到广东,先是惠阳(今广东惠州),后来对头看他过得还算惬意(苏东坡在此写下了“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诗句),于是设计把他贬到了海南岛,在当时的人看来,这是一种仅次于满门抄斩的惩罚。 在踏上这片土地之前,年逾六旬的苏东坡是十分悲观的,用近乎绝望的语气给朋友写信:“某垂老投荒,无复生还之望。昨与长子迈诀,已处置后事矣。今到海南,首当作棺,次便作墓……死即葬于海外。”好在广东的文人和官僚对他十分友好,在和海南岛的“南蛮”共处的三年里,苏东坡也找到了许多生活乐趣——研究美食,四处采药,与当地文人吟诗作对。澄迈一带的老人普遍长寿,这也给了他巨大的信心和启发。变得超然的苏东坡,挑了陶潜未被和过的十五首诗来和,并说:“吾于渊明,岂独好其诗也哉?如其为人,实有感焉。” 很难说是苏东坡教化了海南人,还是海南人改变了苏东坡,要不他也不会在离开海南的时候发出“我本儋耳人,寄生西蜀州”的感慨。至少在《食蚝》一文中,他已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海南老人形象了:“己卯冬至前二日,海蛮献蚝。剖之,得数升。肉与浆入与酒并煮,食之甚美,未始有也。又取其大者,炙熟,正尔啖嚼……每戒过子慎勿说,恐北方君子闻之,争欲为东坡所为,求谪海南,分我此美也。” 槟榔与老爸茶 “槟榔越嚼越有劲,这口出来那口进。”“养妻活崽,柴米油盐;待人接客,槟榔香烟。”如果要我挑选最能代表海南特色的一样东西,那一定是槟榔。 
东坡书院里的钦帅泉,据说挖于明朝万历年间,打上来的泉水清澈甘洌,“可酿苏酒,用调商羹”。
不管汉人,还是黎人、苗人,从海口到琼中,从东方到三亚,海南几乎是无处、无人不吃槟榔。吃槟榔在海南发展成了一种习俗:客人来了,要敬槟榔,上门提亲,要送槟榔,路上遇见,互赠槟榔。曾经有客人因为没被主人敬奉槟榔而翻脸,田曙岚曾记载了在三亚旧府看到的一个“奇观”:有人打架斗殴,来找政府评理,告状的一进门先给所有人敬一圈槟榔,连陌生人也不例外;一会儿被告也来了,进门后也是先给大家敬槟榔——真是“无槟榔不为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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