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芬拿出的南沙地图
虽然民间版本众多,但《更路簿》中对南海诸岛的命名是基本一致的。著名地理学者刘南威在《南海诸岛地名初探》中对《更路簿》的地名给予这样介绍:在有关单位收集的“苏德柳抄本《更路簿》”、“许洪福抄本《更路簿》”、“郁玉清抄藏本《定罗经针位》”、“陈永芹抄本《西南沙更簿》”、“林鸿锦抄本《更路簿》”、“王国昌抄本《顺风得利》”、“麦兴铣存《注明东、北海更簿》”、“李根深收藏《东海、北海更流簿》以及符宏光填绘的《西南沙群岛地理位置图》等九种民间航海针经书中,共载有西沙群岛琼人俗名22处,南沙群岛琼人俗名76处。除少数几个表示群体的地名外,其余都是表示具体的岛、洲、礁、沙、滩等个体的地名。表示群体的,如“东海”(对包括西沙群岛在内海域的俗称)、“北海”(对包括南沙群岛在内海域的俗称)、“石塘”和“下峙”(对永乐群岛的俗称);表示具体的个体地名,如“干豆”(西沙群岛之北礁),“巴注”(永兴岛),“圆峙”(甘泉岛)、“大筐”(华光礁)、“丑未”(诸碧礁)、“五百二线”(皇路礁)、“黄山马”(太平岛)、“铁峙”(中业岛)等。
《更路簿》中的地名,对具体岛、洲、礁、沙、滩间的相对位置,是通过针位(航向)和更数(距离)确定下来的,因而位置比较准确。
形象生动是《更路簿》地名的另一个特点,如把环礁称为“筐”,把南威岛称为“岛仔峙”,把司令礁称为“眼镜铲”,把安达礁称为“银饼”,把仙宾礁称为“鱼鳞”等。
《更路簿》中的地名是渔民在长年的生产中形成的,虽未经官方核定,却能代代相传,沿用至今。目前海南岛渔民所熟悉和所使用的,仍是《更路簿》中的地名。《更路簿》中的地名,有些还被译成外文,成为国际通用名称。如“Subi Reef”,Subi(诸碧礁)是“丑未”的音译,“Sin Cowe”(景宏岛)和“Namyit” (鸿庥岛)就是海南渔民俗称的“秤钩”和“南乙”。
《更路簿》背后的故事
说起南海上的岛名,苏承芬和彭业光两位“老南沙”顿时来了兴头。把南沙的地图摊在地上,苏承芬老人自豪地说,“南沙这片海域,我们渔民是再熟悉不过了,哪里的礁盘适合停船,哪里有暗流,哪里有险滩,甚至哪块礁盘可以睡觉,我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现在渔民出海,十几个小时就到西沙,再从西沙到南沙也就三十多个小时,两三个月就能回来。我们当时使用的帆船全靠风力,一年才能往返一次。一般每年十二月或一月启航,至第一次西南风起时返回。风向好的时候,从潭门到西沙也得两三天,从西沙到南沙,那时间就更久了。”坐在一旁的老渔民彭业光补充道。
“有一次,我们的船从南沙回西沙,风向不定,又遇到台风,船整整漂了29天才到西沙”,回忆起那次航行,苏承芬依旧平静,“每一位去南沙的渔民,几乎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在以前这再正常不过了。”
由于当时生产的需要,很多渔民便长期住在岛上,用草席、椰叶或破旧船料、树木等搭起窝棚。过去,渔民在岛上捕海参、海龟和公螺和蠔等海产,晒干贮藏,等着渔船来收取。有些渔民,在岛上一住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文昌县志》记载,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文昌东郊上坡村陈鸿柏曾在双子礁住了整整十八年,文昌龙楼保陵大队符鸿辉、符鸿光在南威岛住过十多年。
在驻岛和捕捞的过程中,一些渔民离开家乡,就再也没有回来。在南沙的每个海岛和每块礁石上,都留下海南渔民的足迹和生命。1939年,就有人在北子岛发现两座清代渔民的墓碑。
“我们当时最喜欢住在南沙的太平岛,因为岛上有淡水,还可以种椰树、香蕉、木瓜、地瓜等,我们自己种了葫芦、花生、冬瓜、南瓜和青菜,那里土很肥,一个地瓜可以长18斤重。”苏承芬对太平岛有着深厚的感情。
出海作业,生死难卜。在西沙、南沙各岛,凡有人住的地方一般都有渔民修建的庙。而有庙的地方,自然会有故事和传说,“一百零八个兄弟公”就是一例。据说,这一百零八个兄弟中,有72个孤魂,36个兄弟。72个孤魂是先辈在西沙南沙下海作业过程中先后死去的,36个兄弟是同在船上遭风暴遇难的。
几百年来,在西沙、南沙留下生命的何止这些人。薄薄的一本《更路簿》,是祖祖辈辈的南海渔民在与大海的搏击中,用勇气和生命写成的“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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