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夜,顺着小城老河口东西街,笔者绕过“金色沙滩”等高级娱乐场所,漫步再次走近古渡口汉江边,到了老年艺术文工团前。
“小背篓晃悠悠 笑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 头一回幽幽深山中尝野果哟 头一回清清溪水边洗小手哟 头一回赶场逛了山里的大世界 头一回下到河滩里我看了赛龙舟 哟啊啊——哟啊啊 童年的岁月难忘妈妈的小背篓”,退休音乐老师李大姐在笛子、二胡伴奏声中,学唱一曲歌唱家宋祖英的《小背篓》之歌,顿时将汉江的夜色妆点的分外美丽迷人。
巍然屹立的国税局钟鼓大楼,和这汉江梨花湖的微波,都在淡淡月光下笼罩着,笔者不禁脱口赞道:“真美妙的夜景啊!”依着江堤台阶,“音盲”的自己竟然被这歌声、二胡、笛子声音吸引住,久久不愿意离去,索性双手叉腰,立个稍齐步,左脚踩着节拍,气运丹田用口哨跟着连续吹完《小背篓》、《再见啦,大别山》、《有一个美丽的约定》、《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等八首歌曲。
如此美景,美妙如画,恍惚若梦,偏偏是在五一劳动者节日之前,社会上四处弥漫着“啃老族”的夜色里发现:我们该不该赞美欣赏类似鄙人年纪以上的这群“背篓族”呢?到底“背篓族”与“啃老族”谁的命运好?
“小伙子来一首……”正沉浸在艺术之享受中的我,被吹笛子的前辈周老师话音打断。“谢谢,我不会唱歌……”尴尬之中,他们知晓我是一位自幼跟随目不识丁的老母亲一起,一直在革命老区成长的青年。拉二胡的王老师安慰说:“你们老家我去过,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小伙子读书时候,老区不仅仅缺乏音乐老师,更缺乏学习环境,你们姊妹七人能够走出老区,先后读完大学,参加工作,足见你们的父母亲是多么伟大的人物!不会唱,没事。现在学,来得及……”
的确,笔者与小背篓有缘。至今,家中镜框子里面,还有一张1976年母亲用小背篓背着自己,去南阳空军基地探望当兵大哥的旧相片。如今,笔者常常去大姐家,探望八十岁的母亲。年迈的老母亲最爱说“娃子,我与你父亲一辈子没有帮助过你们,你们自幼听话,现在更是给你们添不少负担……”
或许,善良的老母亲想起我们这群“背篓族”,艰辛的生活。为了生机,父亲大学毕业支援八百里南漳山区教育事业,一直达二十多年之久。母亲白天,与队里男劳力一样,挑担子,挣点有限的工分,村里就我们几户人家劳力少、孩子多,口粮常常不够吃。我5岁起,清晨母亲总是早早将我叫起来,吃点饭,给个小背篓,扔把镰刀,冲我喊道:“去约喜娃、海娃、军娃,打柴去……”没有歌声,大家就唱着我自编的“翻过了一道道山沟哟,淌过了一条条河哟,有谁知道哟,我们这群乡里娃儿的心思哟,去北京看长城的心思哟、心思哟……”这是我六岁时候,瞧见父亲去北京外调期间在长城留影相片之后,自编的歌谣。那时候,最大心愿是成人后也可以像父亲一样,去长城留个影。
同样,为了生机,我们这群“背篓族”,童年时期就扛起背篓,顺着土岭左弯右拐,至少一里路以后,才可以打点干柴。有时候,被黄蜂四处追赶,蜇的满身通红,没钱治疗,就抓把黄草双手一磨,往伤口一贴了事;有时候,躬身爬山路,小腿直往后倒,连背篓带人一起,摔下山路,跌的满身是伤痕,见其他小伙伴大笑不止,心中憋着一股火气,爬起来就来个扫荡腿,将看笑话的小伙伴打倒在地。更多的时候是受母亲的训词“棍棒出孝子,娇养无益虫”,“多与别人比干活,少与别人比吃穿”,“苍蝇不咬没缝隙的鸡蛋等等”。无论是上学,还是在家,胆敢动胳膊,动手脚与村里孩子比比拳脚,回家之后,就会遭受母亲一顿棍棒之餐。
同样,为了生机,我们这群“背篓族”,成年之后,为了各自的事业奔波忙碌,母亲更多的时候是眼见自己斗室苦耕不缀。尽管,她目不识丁,然知晓幺儿子从事的职业像父亲教育事业一般重要。严厉的父亲退休回到故乡之后,让母亲含泪不止的事情是幺儿子新婚次日,“树大分枝是老天爷的规定,猪圈里跑不出千里马,温室里唱长不出万年青。好好对待媳妇与孩子,凡事多吃点苦好,早独立早成才……”,母亲不忍心却代表父亲脱口说出这句话。
无论是在乡下工商所从事一线执法,还是在机关从事文秘工作。父母一分钱没有支援过,但是却给予许多精神财富。如:“土疙瘩也可绊死人,记住孩子,凡事光说人家好处,千万别说别人一句害处。”不识字的母亲常常嘱咐自己的一句话语,至今回荡在耳边。当年,面对业绩突出,提拔无望,还每月“发一把管理费票抵工资(1995年前旧事,当时月工资205元)的尴尬现象。幺儿子郁闷之极时刻,母亲常常安慰“朝中有人好做官,朝里无人莫乱钻;老鳖抑鳖不是人……”;当年被个别领导权术所惑,从市委机关再次回到工商局,含冤被错定工勤身份,还是母亲“占小便意吃大亏,孩子事实如此,就认命吧。要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翻不过的山……”土语开导幺儿明白人生道理;同样,人近不惑,各项工作名列第一,却无辜被免职,还再次被一些是是非非之人所包围时刻,又是母亲在开导自己“饿不死的勤快人,累不是的庄稼汉,干啥都一样。领导既然让你继续干,就干下去,但是身体要紧,开心第一,当个小百姓也要挺起你的脊梁,别让熟悉你的人瞧不起……”
有时,仰望苍天,不是事务缠身,就是精神疲倦;夜间汉江边,笔者不曾问过千万次“父母为何要将自己带到人世间……”敬业爱岗,忠于事业,善良、勤奋、积极向上的自己为何一直备受同行非议,领导冷落?是不是自己始终将微薄的工资待遇用于上养老,下养小,没有与大家娱乐数把的缘故?是不是自己为人处世,过于正派,领导或同事们怕心中的“小九九”被自己揪住不放,一直排挤自己的缘故?是不是自己过于耿直,领导怕调整其他岗位,一些“不可言喻的秘密”被透露出去,出大事……。总之,一切的一切均有可能,也均有不可能因素。
十九年来,一支笔独撑全局文字的结果就是落个时刻陷入是非窝,被人说是非的结局?无语之中,还是母亲一句话将自己劝开“孩子,俺们家里条件差,拖累你了,这个世道,没钱不行……但是,熟悉你的人都说你优秀就成。”所以,如今看淡一切之后,我很平静,也学会了享受生活。
其实,自己仅仅是“背篓族”一朵小水珠,其他小伙伴更悲惨、可敬。尽管自己成家、租房、购房、伺候瘫痪八年父亲(现已去世)以及现在养活家人,全部是靠微薄的工资(现拿到手每月1700元左右),毫无一分外款,但是比起思想在纠结,也没有童年小伙伴喜娃纠结。童年在我们眼中,家里劳力最多,挣工分最多,天天可以吃到馍馍的喜娃最幸福。自己的父亲是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却比不上喜娃父亲手中一杆猎枪,因为他们家里几乎隔三差五,可以品尝小野物美餐,让我们馋的直流口水,也难尝一口。遗憾的是成人后的喜娃没文化,外出打工,从工地高楼坠落致残。“神枪手”的父亲也因农作中,被收割机切断胳膊致残,一家人常常含泪而泣。其他小伙伴均在农村勤扒苦做,活的均不容易。细细思量,“人心一真,金石可镂;云中世界,静里乾坤;逆境比下,怠慌思上”的做人处事理念之后,自己内心彻底平静,小百姓的生活或许本该如此吧。

相反,“啃老族”似乎很逍遥自在,且不说因怕苦怕累索性躺在家中“啃”父母,或是求职眼眶子过高继续“啃”父母,或是收入差距大,物价涨,房价高……因素而无奈“啃”父母等等。总之,两个字在“啃老”,还没有凭自己本事独立地生活。更可怕的是一些已经上班就业的“啃老族”,别的不敢说,仅小城四处可见个别这样的“啃老族”们上班炒个小股票、种个网上自留地小菜园、聊个带点“色”的小话题、打个网上小游戏。下班三五成群光顾小城饭店,打个小麻将,男的故意数次用“孔方兄”敲领导之门,数月之后,就成为小城“场面上人物”;女的散场之后,高级娱乐场合,或林荫小道,或高级茶座,与领导们莺歌燕舞,媚然一笑,双双起舞数次之后,也相继成为“吃的开的场面人物。”
于是乎,我们这帮靠事业立身的“背篓族”在他们眼中,成为另类、异己,计较得失之人,沦为被毁誉的人物。我常常与好友们探讨“这类小城‘人物’,难道就是现实世界的花神吗?未来的单位栋梁之才吗?”说说不到个子丑演卯,写写不出个一二三四,倒是数次单位双选双聘中,通过“一些重量级别”大小机关人物们一运作,瞬间成为票数最多,“抢手”级别可用之才。相反,风浪过后,需要干工作时刻,又想起“背篓族”们还有点小用途。或言语欺骗,哄哄继续干活;或表表小态,给点未来想法等等。对于不甘听命之类的“背篓族”,通过四个字就可将之制服“组织决定”。这些个别现象,并不可怕,更令人担忧的是类似25岁“啃老族”挥刀弑父之类的生活现实,更是不胜枚举。
因此,永远安心做个小百姓的笔者不愿意以后去杂入问津,去思考小机关也好,“啃老族”们潇洒之事,倒是想业余期间多寻觅一些小百姓之乐。
“小背篓圆溜溜 歌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 多少次外婆家里哟烧呀糍粑哟 多少次听唱山歌哟在呀桥头哟 多少次睡在背篓里尿湿了妈妈的背 多少次爬出背篓来我光着脚丫走 哟啊啊--哟啊啊 童年的岁月难忘妈妈的小背篓 多少欢乐多少爱 多少思念多少情 妈妈那回头的笑脸至今甜在我心头 甜在我心头 啊--啊--啊”夜戏已经散去,歌声依然在江面回荡,细细品味歌曲、笛声、二胡声,感到我们这群“背篓族”们更懂得生活,我们没有条件进入高级娱乐场所,更不会被一些所谓的“人物”所关注,但是平平淡淡之后,我们感受到深夜清水石上流的意境,体会出人世界真挚的友谊。
行文至此,笔者觉得“背篓族”与“啃老族”们命运均有利弊得失,但是共同之处是均是中国人,更是劳动者。无论是我们之中,有人被狂沙迷住眼睛也好,还是被黑云遮住了其光芒也罢。无论是我们之中,有人位居庙堂之高也好,还是沦落到小百姓地步也罢。
谁能拯救我们的灵魂?唯有一个办法:始终如一,秉承“择善人而交,择善书而读,择善言而听,择善行而从”原则,独立自主、坚守信仰、勤奋劳动,不断磨练自己,方可实现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的目标。(文:张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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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童言)